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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接了句:“我和他一起吧。”这还没完。打算走了孟图南又被他老爸提溜到了角落交代事情,说是有重要的事。孟建军所谓重要的事是:“你以后在学校看着点,别让路延吃不明不白的东西,就算是同学之间也是……”又是路延。孟图南一脸不爽:“怎么就不能吃了?他金贵啊,吃定晏的东西会闹肚子?”“不是。”孟建军神色郑重地解释起来,“路延上初中的时候有人在学校给他送过吃的,出过事情。他爸那个工作比较敏感……明白吗?”孟图南听懵了。这么夸张吗。“我想着在定晏应该安全一些…”孟建军想了想,“学校你熟,你看着他一些,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人……”唠叨很久。“知道了,放心。”孟图南一口答应,“我看着他,您老放一百二十个心。”孟建军又拉着他讲了会儿,孟图南这次没不耐烦。他认真听完,走出饭店。路延在码头边等他,这会儿正站着,看远处江上的游船。很静的一幕。孟图南慢慢走过去。路延转头看他:“走吧。”孟图南脚步却没动。他看了看这个古码头:“你知不知道我爸为什么选这个饭店吃?”路延皱起眉。孟图南直接答了:“我爸说我第一次见你就在这儿,我帮你打架……那会儿的疤现在都看得到。”他指着自己的额头凑近给对方看,路延睁大眼睛,有些茫然地往后退了一步。孟图南笑笑,放下手:“不记得了?”路延还是皱着眉。他想了想,居然开始转移话题:“去学校是不是要走十五分钟左右?”孟图南不依不饶,又靠近一步:“我们还一起跳过河。”路延定定看他,好半天才说:“再不走要迟到了。”这人真是。那就不提。孟图南笑着揽住路延的肩膀,“迟到就迟到呗,你从小到大没迟到过?”路延似乎考虑了下,然后摇头。“……”孟图南眉头一挑,“择日不如撞日,不然我们直接逃课去玩会儿?今晚是地理,老孙不管的。”路延心想你坐那位置也敢逃课,那么明显。他被揽得不自在,但也没挣开那只手:“你不怕吗?”“怕什么?”“老师。”“你怕吗?”路延想了想,摇头:“我现在怕麻烦。”孟图南大声笑起来:“我就不怕麻烦,麻烦才有意思。我这人好像有点毛病,就喜欢做点别人不让做的事儿。要是学校允许逃课,那我还不乐意逃了。”路延摇摇头:“哦。”孟图南看了边上的西过河想,总觉得路延并不内向,但总是很安静。“我是艺考生。”孟图南开始制造话题,“我从小学书法,我是我们学校唯一一个这专业的,我爸怕我考不上大学,让我报美院的书法专业。晚自习我经常只上一半就去上专业课……其实我也就是跑出去玩了,老师也不怎么管我。”路延:“我们班还有艺考生?”89是文科实验班。“就我一个。”孟图南道,“全校也只有我一个学书法的,把我塞到美术班又不合适……而且我爸想着要是高考分数够就不让我去美院了,他是给我两手准备。我就是……比较尴尬的那种艺考生吧!”定晏一中这种末流中学,学校为了提高上线率,会鼓励很多成绩不好的学生去学艺体。路延语气平平:“哦,学校有很多艺体生?”“反正不少。很多人的想法也就是艺考线过了,文化分过了就能上大学……”路延还是那种语气:“哦,读艺术很贵吧,为什么不直接好好学习。”孟图南哈哈一笑:“因为做不到啊!我们学校上一个重本都要拉横幅庆祝的,我估计明年考完试你也要出现在横幅上了。”一路不咸不淡地聊着,两人结伴到了学校。定晏一中台阶是出了名的多,等上到教学楼俩人都出了不少汗。路延被热得不舒服,他咬住校服领子,另一只手往下拉拉链,把外套脱了,动作很潇洒流畅。裕宴的探险日记真会秀啊。孟图南都看傻了:“……有点帅啊老弟。”老弟。路延笑了下,低头看他:“你多高?”几个意思?这话让孟图南很是不爽:“我比你大,你要喊我哥。”路延看他一眼:“哥?”他笑了下,转身走了。孟图南:“……”他缩缩脖子,往前门走,去自己的位置。今天天阴,风急,肯定有雨。这种天气很容易让人心烦意乱,将下不下的一场雨……拿来形容路延好像挺合适的。孟图南脚步顿住了。一股劲儿冲上脑袋,他往回走赶上路延,揪住了对方的衣服。“诶。”孟图南顿了下,“放学一起走。”“嗯。”应得很敷衍。“喂……”他又喊住了对方,“你不记得我了吗?码头,玉,还有一群小孩……”没说完。叮——打上课铃了。迫切的声音。路延没回头,只答他:“上课了。”孟图南只能走回座位。烟瘾非常大的地理老师孙副校长走进来,也带来一股浓烈的烟味。上课,起立,坐下后外面开始下雨。暴雨,声响很大。孙副让把前门后门都关上,开始讲我国年降雨量的空间分布规律。孟图南继续拿出他的国家地理杂志看,会了,不听。他听着雨,看书上的海。孙副虽然是副校长,但大概年纪大了,为人很佛系,异常温和友善一人。什么传纸条、吃东西、玩手机,只要声音不大,一概不管。沉迷书上的海洋时,孟图南还不知道有一张纸条从座位最远的那头传了过来。学习委员李雅是接力的最后一棒,颇不耐烦地把纸条丢到孟图南桌上。除了这次,这节课她已经帮孟图南传了N张纸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