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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eimei斗。她思虑太重显出疲惫之态,似乎不那么年轻了。她静静按着额角的纤细手指慢慢转动,使人看起来疲惫不堪。皇贵妃大薛氏不可避免地有些显老了,天子慕北易却还意气风发英俊无俦的样子。众人的心思难免有些活络起来。扶风郡主丝毫不觉,只眼睛望着小薛氏略显的肚子,或是还在伤心。她郡主之尊,初初入宫便是娘娘,如今位列妃位恩宠不少,偏偏没有好消息。平日里也偷偷吃了药或请了太医来瞧,总是时候未到。她打心底里瞧不上大薛氏的做派,眼红一个庶女肚子里的孩子叫什么能耐,有本事自己怀一个才是尊贵无比。不过任谁的尊贵无比,也比不上她温氏言歌的尊贵……“……荣妃觉得呢?”大薛氏偏头一问。“……嗯?”扶风郡主回过神来,“什么?”玉贵仪噗嗤一声笑得出来:“荣妃娘娘可当真是个仔细的,上位者说话儿呢,偏偏是没听清。”“又有什么要紧不成?”扶风郡主素来是不怕大薛氏,她鄙夷地看了一眼玉贵仪,“也不过是个贵仪,何故拿着上位者来说话?”“好了好了。”大薛氏自知小薛氏又有了身孕便精神不大好,“小小一桩事情,也要争论起来不成?如今入秋见了凉,太后娘娘身子不如以前,本宫想着还是得着人勤勉侍奉着。荣妃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,便也替本宫参详参详。”说着拿了名册来看,“抛去那些宫娥抬举起来的选侍、更衣,如今在册嫔御十六人,一宫主位者六人,分别是本宫、荣妃你、静昭容连氏、雅贵嫔姜氏与珍贵嫔……”她眼神凌厉地一扫,“meimei,还有熙婕妤柳氏。咱们应当是各宫轮流侍疾,还是各位meimei们索性排个轮次侍奉。”扶风郡主听得一惊:“姑母病了?”“并非是甚么严重的病,不过是个风寒倦怠。”大薛氏声音温和端庄,神色却淡淡的,“本宫也是前日才知晓的。眼下,陛下已拣选了最珍贵的补品供太后娘娘享用。太后娘娘尊贵,陛下又如此孝心,咱们才应当更仔细些才行。本宫已然安排太医诊治,想来过些日子便能大安了。”“那……”扶风郡主下颌一扬,“本宫姑母是千岁之尊,自然应当阖宫皆去侍奉,才能以表尊贵。”“自然是好。”大薛氏便将名称一合,放在桌案上,“那便除却怀孕的珍贵嫔、要照顾一双皇子公主的静昭容,其余人等皆排上轮次给太后侍疾,每人三日。为彰表率,由本宫先行开始。”既是如此说了,众人便起身称“听皇贵妃娘娘吩咐”。枕春扶着小案站起来,只见扶风郡主一脸忧思,反衬得大薛氏尤其冷静。或坐在那个位置上,人人都会如此罢。枕春如是想。轮到枕春侍疾的那日,天气已经转凉,瑟瑟秋风拍打着窗棂。今次立在凤仪宫外,便觉这座宫室威风大不如前了。太后的温氏一族心心念念想着立出一位皇后来,如今却眼睁睁看着大小薛氏渐渐势盛。凤仪宫前茂盛如盖的树冠瞧着稀稀疏疏,已是萧瑟之感。端木若穿着一件浅蓝色绣碧枝桃花的交领上襦,披着灰绒缠枝青缎子的披风,正从凤仪宫出来,脸上一派静默的神态。“太后身子可好了些吗?”枕春兜了兜手,上前两步。端木若轻轻矮了矮身:“三日前还听了太后娘娘训斥,今日她老人家却不怎么说话的。说是偶尔腹痛干呕,想来是病势有些缠绵,又吃着药脾胃难受,故而不适。”说着眼下看着四下,“jiejie侍奉仔细些,若当真是风热风寒,也要仔细自个儿病倒。”“知道了。”枕春颔首,提裙进了凤仪宫。今日天气有些阴沉,蒙蒙的光团在大殿之中,只照见殿中的砖瓦漆黑油光。太后身侧的掌事女官素念朝枕春略行一礼:“劳请明贵仪小主随奴婢来。”“有劳姑姑。”枕春随着她亦步亦趋往着暖阁走,嗅见空气中淡淡的有一股药味。那味道若有若无的,使人心中有些惴惴不安。素念打起了鲜红的珠帘,再慢慢拨开了一层厚重的帷幔,朝着雕花清漆高榻上的人回道:“娘娘,明贵仪前来侍疾了。”榻上那个雍容的女人有些阴沉,慢抹了抹额边的青丝,略略扫了枕春一眼,却咳嗽起来。素念连忙落了帘子过去抚太后:“您快休息。”“太后娘娘今日瞧着起色倒是好,闻前头出去的端木贵人说,您身子好了许多了。”枕春施施然拜了下去,略藏微蹙的眉头。庄懿太后素来不喜枕春自以聪明的模样,嫌色看了一眼,却没有力气责备。她轻轻喘息,无声无息地又卧了下去。这便是病得有些缠绵了,或许是因为时节转圜,或是如今温氏不如薛氏势盛,她熬尽心血。枕春心里却不曾小看庄懿太后的,眼前这位熬过了前朝诡谲风波,斗过了倾城绝代的少师贵妃,还去母夺子将慕北易拱上了帝王之位的女人。如今身患病痛,老态尽显,这病势倒是来得很急的。枕春心下计量,低眉顺眼地立在一边。“娘娘,药好了。”宫娥进来悄悄道。枕春接过药碗,一壁敛裙,坐在了床榻边。她先是轻轻尝了一口,直觉得那汤药苦涩不堪,便吹得温热:“娘娘请。”庄懿太后抿得两口,便别过身子,素念劝道:“娘娘到底饮完这药吧,荣妃娘娘心中还挂记着娘娘呢。”庄懿太后听得扶风郡主的事情,怕她如今被大小薛氏欺负,强打精神又将那药碗吃完。枕春净了手,又温温顺顺上前,伺候太后吃了一碗厨房特意供上的筒骨红枣的高汤。凤仪宫昏昏沉沉阴阴暗暗的,枕春侍奉得小心谨慎,只觉得十分压抑。平日里说话的也就两个近身的大宫女与素念姑姑,早上天不亮便得过来立规矩,凤仪宫落匙前才能走。这几日侍奉下来,枕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,身上十分难受。好不容易挨过三日,出了那凤仪宫的门口,才觉得气通顺了些。扶着苏白走在宫道上,萧瑟的秋风吹得枕春脑仁儿有些疼。“小主这些日子倒是辛苦,待回去好好休养几日也莫要劳心劳力了。”苏白见枕春这几日下来脸色略有些发青,自然是心疼。枕春轻轻拍了拍胸口,觉得心中憋闷,道:“无事无事,传辇吧。”这一路摇摇行行,无端惹得心下血气涌动,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