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阅读95
通房的丫头,是没有身份出来的。这样说来,也算是身边清净的儿郎,怎的却没成事情。便示意桃花接着说。又说那边宣了旨意,侯夫人又打点给了领头的内侍、送办的侍卫们一些香囊,里面都装了银锭子的。或是因为桃花站在女官队列里,侯夫人大抵以为她是得脸的女史,也送上了香囊。桃花心虚,性子又是单纯的,断然是不敢收。后头便没得甚么要紧的,只看侯府的门风倒也规矩,下人们都光鲜。那孟二公子少言缄默,领旨时有个男仆不慎弄脏了他的衣角,他也没斥责,该是个宽厚的。故而桃花办了差事,便回了安府去。安府见桃花回来,先是以为出了事情,惊吓万般。旋即便听说是枕春有了皇嗣又晋封了贵仪,自然满门欢喜。欢喜归欢喜,自然是知道宫中不易,涂氏又将桃花召至内院,事无巨细一一问了许久。枕春的事情说完了,便说到了安画棠与孟二公子的事情。涂氏将安画棠召来一问,桃花又说明是慕北易在其中有的抬举之意。安画棠听说是侯府嫡子,又是要娶正室,还有天子赐婚,自然是含羞带怯欣然应许。如此涂氏去寻了母家的嫡姐做中间人。涂氏的嫡姐是阳陵侯爷的嫡长女,当初高嫁给了凉国公世子。三年前,凉国公辞世,世子袭爵,嫡姐自然而然成了凉国公夫人。凉国公无实权,朝野上也没什么政见,却正是这份闲散无为,使凉国公府平安荣华,一直跻身乐京贵族之席不倒。一个凉国公夫人,一个尚书左丞夫人,一道上了广平侯府,这才做足了脸面。涂氏与凉国公夫人是同胞姊妹,自然是一条心的。二人递贴,在花厅面晤了广平侯夫人,说了些贵族女眷间的常话,广平侯夫人自然是赞了枕春的大哥哥正则考了探花郎,次兄又做了宁远将军的事情。涂氏以帕子掩面,推辞道:“我家那两个小子年轻,还不懂事。”凉国公夫人见状,顺口才道:“倒是说如今的孩子们,闻说侯府的孟二公子,是文章好,又有才华的。”广平侯夫人疑惑:“咱家老二是个寡言少语的,平日也不大出游,怎有这样的名声?”涂氏与凉国公夫人略一交换眼神,抿了一口茶,温和笑道:“侯夫人莫要自谦才是。这话儿啊,是上头的那位说的,这还有假?”“那位?”广平侯夫人略是一想,便明白了,“真是好福气啊,听说安府嫡女如今是掖庭的贵主,很得陛下宠爱。如此想来,果然是的。”凉国公夫人颔首,才话锋一转:“我这嫡亲妹子,府上就两个女儿。剩下那个虽是庶女,却是当做嫡女一般教养,很有规矩。如今倒是已经……”涂氏接道:“十四了。”广平侯夫人甚么眼力,霎时便全明白了,却说:“不瞒二位夫人,咱家那个二小子,身有小疾,又丧过元妻的,眼看着及冠又一了,还没续弦。年前,侯爷上的请安折子里,便向陛下提过此事,希望陛下做主赐下良配……”涂氏见广平侯夫人这般坦白,索性也直道了:“侯夫人是个爽快的。也不与夫人客套,正是前些日子,我传了家书给长女,说她庶妹已近及笄的年纪,望她身为长姐也打听一番可有好的儿郎。未想到……那家书教万岁的那位瞧见了,便……”“您二位瞧瞧。”凉国公夫人便笑了起来,“这可不是遇了缘了吗。”“可……”广平侯夫人脸色略沉了沉,“这事儿说来也是应了那句姻缘随天,我那二小子,昨天竟说,他已看上了一位心上人!”桃花说得绘声绘色,枕春听来奇怪:“哪有这样巧的事情,莫不是广平侯府看不上我安氏的庶女,以此为借口罢?”桃花点点头,回道:“奴婢也这么以为,便问夫人。夫人说,那广平侯夫人是个爽快人,倒不似两面三刀谎话推辞的主儿,说着也是十分惋惜的。说是钦佩安氏门风,又见后生都有出息,本是欢喜。可那孟二公子是出了名的倔强脾气,他元妻在时便也没纳过妾,是个出了名的专情人。如今既说有心上人了,断然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。夫人见无缘,也很遗憾,却不好勉强,便告辞了。”说罢又讨了口水润喉,继续道,“回来后,十四小姐哭了许久,奴婢走时她还不肯出门呢。”枕春沉吟少顷,摇了摇头:“到底是姻缘随天,侯府虽好,却不是错过了便过不下去。庶meimei年纪还小,还有的是机缘。”正是话还没说完,枕春觉着可惜。未想到,外头忽然有人来传话。说天子在慎德偏殿的东暖阁设了午宴,吩咐枕春前去赴宴。这是罕有的事情。慎德殿在前庭,偏殿平日设宴也不过是颁赐朝臣,若无旁事,嫔御们是去不得的。枕春疑惑,却只得更衣饰发,着一身隆重些的深碧色冰裂梅纹竖领裙衫,饰了碧宝璎珞与金簪,又叫桃花一路随着,再说了些细节,便往前庭去了。慎德殿修葺得万般精美,殿前有游廊临水,过了一片修竹花林,就可以从侧殿门苑里进去。这个时节春气潮湿,踩在松软的地上,近了暖阁。门前对的内侍唱礼,两个穿着水色宫装的宫娥引她进去。枕春扶着桃花,从屏后入阁,唱过礼后眉眼轻抬。略略一扫席下,便知出事了。正文第八十章孟二公子慕北易时常赐宴群臣,臣中若有政绩显赫族中又有嫔御在内宫的,也会邀其嫔御前来侍宴,这是十分有脸面的事情。譬如当下最荣耀的薛氏一族,屡得赐宴,大小薛氏也是赴过宴的。可现下,枕春一扫阁中的人,有三个男子,两位命妇,却一个都不认得。慕北易坐在上位,穿着朝服,也看不出喜怒,只道:“这是广平侯。”枕春心下了然,便对首席一桌行礼道:“侯爷、侯夫人。”次桌坐着一对年轻夫妇,起身却对枕春行礼。枕春也不是个愚笨的,想来那便是世子和世子夫人,便去相扶:“广平侯府是世袭的勋爵,本主哪里敢受这样的礼。”她话虽然这样说着,眼神却向末桌看去。末桌坐着个年轻男子,起身起得慢,礼数却仔细。他行了礼,抬头却往枕春这边定定看过来。桃花扶着枕春,脸上一红,附耳道:“那便是孟二公子。”……这。枕春心中想着,这孟二公子一个外男,如何能盯着内宫女眷看。眼神却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