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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,话都说不完整。细奴怕再生事端,连声唤:“大人,大人莫不是在等苍梧王大驾光临?”听细奴提到苍梧王,郑容乾知道这是个难缠的角色,只想早早复命,哪敢与苍梧王过招。郑容乾醒过神来,说话已没了最初盛气凌人的气势,向细奴诚恳躬身一揖:“救命之恩,郑某没齿难忘,请——”细奴颔首,步入监牢。“王妃!”小刀急红了眼。“替我转告相公,毋需以我为念,我会照顾好自己。”细奴未曾停步,径自进去了,牢门随后重重关上。小刀狠狠跺跺脚,翻身跃上马背,对身后的八个轿夫说:“我先行一步。”小刀打马驶离。苍梧王府。邹玄墨负着手站在府门前,时不时望向路口,显然已静候多时。今日的苍梧王府一派喜气洋洋,府门红绸高悬,天色未暗,廊檐上火红的八角宫灯已然高炽。小皇帝卫壤骑~坐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玩,一身明黄衣袍十分惹眼,等了好半晌,仍未见到细奴到来,卫壤张嘴打了一个哈欠。荣寿奉茶上来。卫壤哪有心思喝茶,狠瞪荣寿一眼。荣寿低头,退后。蒋去病亦是左等右等不见他干闺女回来,出得门来,看见荣寿手中茶碗,兀自端了过去,给嘴里灌了一大口,咕噜咕噜漱口,然后咕嘟一声吞下肚,道:“好茶!”荣寿剜了蒋去病一眼,馋死你个老东西,这是给皇上的,不是给你的,漱口就漱口,你还把它喝了,你恶不恶心?蒋去病见了,笑骂荣寿:“咦,小皇帝都没说什么,看把你小子小气的那样儿,喝你一口茶,至于冲老子翻白眼?”蒋去病将茶碗重重放回荣寿手中托盘。荣寿抿着嘴,下巴抬得高高的,那模样得意的很。卫壤觉得荣寿给他丢人了,咂嘴:“荣寿,你这叫不叫狗仗人势?”荣寿道:“皇上此言差矣,小的这叫小太监仗皇帝势。”蒋去病哈哈大笑,将卫壤从石狮子上抱了下来,爱怜的摸了摸卫壤头,荣寿脸色立变,手指蒋去病摸卫壤脑瓜的手,“老头,你好大胆子,敢摸摸摸……”敢摸皇帝脑袋,老家伙活腻味了。蒋去病情知自己犯颜,眼珠数转,伸手拧了拧荣寿肥嘟嘟的大饼脸,看了卫壤平静的小脸,笑道:“出宫了,就没那许多讲究。”卫壤点头:“蒋大叔说得是。”“错了,错了。”蒋去病一屁股在门槛坐下,燃了烟锅,开始吧嗒吧嗒抽烟锅。卫壤没见过烟锅,觉得十分新奇,好玩,眼睛直勾勾瞅着蒋去病嘴里叼着的铜嘴烟锅,卫壤问:“哪里错了?还请蒋大叔明示。”卫壤为了看得方便,也过去门槛坐了,手摸了摸烟锅下方的荷包,里面鼓囊囊的,应该是烟叶子。蒋去病说:“小子,你想想看啊,我是你皇叔他后爹,你皇叔管我叫叔,你也管我叫叔,这不是乱了辈分?”卫壤想了想,是这么回事。“那我该怎么称呼你?”蒋去病说:“你得管我叫爷爷。”皇叔他叔,他似乎是该叫爷爷的。“好吧。”卫壤觉得蒋去病分析得头头是道,是他疏忽了,刚要叫蒋去病声爷爷,荣寿急了,“不可,不可,您可是皇上,是当今天子,那什么岂是乱叫的。”您爷爷在皇陵里埋着呢,可不是身边这位。卫壤觉得荣寿说得也在理,既不能叫蒋去病大叔,又不能叫他爷爷,那该叫他什么好呢?蒋去病说:“要不你叫我声姑老爷,显得亲近不是。”荣梵管湘儿叫姑母,荣梵的儿子按理该称他一声姑老爷。荣寿这回没话说了,端着茶碗下去了。卫壤眸色一亮,喜滋滋唤了声:“姑老爷。”“哎,乖。”蒋去病乐呵了,天大地大,小皇帝还得管他叫声姑老爷呢,他现在大小也是皇亲国戚了,不能没有表示。蒋去病从兜里摸出一指粗的一根五彩缤纷的圆筒给了卫壤。卫壤不认识,问:“这是何物?”蒋去病觉得卫壤这孩子很可怜,好多玩意儿都没玩过,于是说:“这是炮仗。”蒋去病吧嗒吧嗒抽烟锅。卫壤只当是吃的东西,将炮仗给嘴里一塞,蒋去病忙掏了出来,说:“这可不是吃的,这玩意儿会响,看见没,这里有根线捻子,须得对准老子这烟锅上的火星点着,然后就会引爆,啪的一声,那响声美得很,我们小时候都爱玩这个。”卫壤一把抢在手中,喜道:“我试试。”卫壤觉得这是他从小到大收到最珍贵的礼物。“千万别,你没玩过,这个对你来说比较危险,算了,你还是别玩那个了,回头我给你个别的。”蒋去病将炮仗收了回去。卫壤有些失落。卫壤又问:“姑老爷,你嘴里叼的这个会冒烟的又是什么东西?”蒋去病说:“这个呀,叫铜嘴烟锅。”“铜嘴烟锅?不会烫到嘴吗?”卫壤眼睛瞪得溜圆。蒋去病说:“你看老子的嘴唇,红中带赤,赤中带红,多性感,涂口脂也没有这效果,你姑奶奶喜欢的紧。”说起湘儿,他突然就想湘儿了。谁重重咳了一声。蒋去病瞥了门口那颀长身影一眼,老脸一红,呵呵干笑两声。卫壤眼睛瞅着蒋去病烟锅好奇的很。蒋去病将烟锅伸过去,“看是看不出来门道的,你得抽一口,就明白了,大孙子,咱来一口?”卫壤摆手,小嘴巴却凑了过去。蒋去病手中烟锅给前一送,卫壤稍稍犹豫,终掩不住好奇心,张嘴含住,两边腮帮子鼓起,蒋去病喊:“不对,不是吹,是吸,慢慢儿的吸,那感觉赛过活神仙。”蒋去病撮嘴,做了一个吸气的动作。卫壤依着蒋去病教的,吸了一口,卫壤眼睛红了。蒋去病笑道:“张嘴,你会发现嘴里会冒青烟,那感觉老得劲了。”卫壤大张了嘴,嘴里吐出一团烟圈,蒋去病大呼惊奇:“孺子可教,老子抽了二十几年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