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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櫻(30)

    

千櫻(30)



    正當顧千櫻以為這微妙的氣氛即將延續下去時,侯夫人突然開口,聲音在花廳中迴盪:「你這一個多月都不知道去了哪裡,一點消息也沒有。回來之後,連個人影都難見,這府上發生了什麼事,你都不關心了嗎?」侯夫人的話語帶著不滿,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辛禹陽身上。

    辛禹陽心裡已有預感,知道侯夫人這是又要為了子嗣發難,他聰明地選擇保持沉默,將注意力轉回到面前那碗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珍珠小米粥上,靜靜地品嚐著,然後用眼神示意僕人再為他盛一碗。

    「你和雅晴這麼久沒有同房,這樣下去怎麼能有後代?難道你不擔心我們侯府沒有人繼承嗎?侯府上下都在等著喜訊呢。」侯夫人的話語逐漸變得嚴肅,話題果然如辛禹陽所料,觸及了她最在乎的問題。

    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,連筷子挾起食物的聲音都小了許多。顧千櫻微垂著頭,心不在焉地品著魚粥,再小心翼翼地挾來一個蔥花卷,細嚼慢嚥地吃著,心中卻對侯夫人所說的子嗣問題感到不安。

    她已經準備好避子湯藥,本意是為了保護自己免受辛禹陽的糾纏與別人的非議,但他對她說的話若是真心,那麼她會是唯一與他擁有親密關係的人。這份認知讓顧千櫻陷入深深的思考,如果只有她能為辛禹陽留下後代,那這避子湯到底該不該喝?

    侯夫人的關切中帶著深深的期望,「你已經二十三歲了。我當年在你這個年紀,你和你姊姊都已經在我膝邊玩耍了。你難道不想有自己的孩子,為侯府增添新的生命嗎?」

    面對侯夫人的追問,其實辛禹陽根本無動於衷,他壓根不在意所謂的家族責任,他只在乎顧千櫻願不願意為他生孩子。

    他渴望與她共渡未來,但她對成婚和生子仍然有所猶豫。特別是她打算服用避子湯藥這件事,雖然他讓人把藥材換了,但這一切都深深傷害了他的自尊和情感。她不想因為他們的關係而傷害到顧雅晴,這讓他清楚瞭解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不如顧雅晴重要,他能感受到一種被深愛的人置於次要位置的痛苦和無力感。

    「我看你這段時間,根本也沒有去過柳氏和姜氏那裡。那兩個小妾難道沒有得到你的青睞?如果是這樣,我可以再為你尋來新的妾室,直到你滿意為止。」侯夫人的話語中,不僅流露出對辛禹陽私生活的探究,更是對家族未來滿懷擔憂。

    辛禹陽面前的空碗很快地換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品,他目光低垂,一邊喝粥一邊吃著荷葉rou餅,然後不經意地伸出手,在桌下探向顧千櫻的大腿。這一動作隱秘而大膽,只有他們兩人知曉這份秘密的觸碰。

    顧千櫻整個人瞬間緊繃起來,內心湧現出一陣突兀的慌張。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下,她不敢有絲毫異動,只能靜靜坐著,任由辛禹陽的手停留在她的腿上。她的臉上因羞愧而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,心中雖然想要掙脫那觸碰,卻又無從逃避。

    餘光捕捉到顧千櫻那緊繃的面容,辛禹陽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,他的手掌游移了片刻,便不再進一步的撫摸,但也沒有撤回。他靜靜地吃完口中的碧玉餃,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鬆,回應侯夫人的質疑:「母親,正如妳所言,我才二十三歲,急什麼呢?」

    侯夫人聽到這樣的回答,臉上顯露出不悅,帶著些許的惱怒說道:「你jiejie的孩子都五歲了,我如何能不急?」她輕哼了一聲,「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和雅晴每隔十日才同房一次,這樣下去怎麼可能會有子嗣?而且為何非得隔十日才能同房,這是哪門子的規矩?」

    這場對話讓花廳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母子二人身上,顧千櫻也不例外。當話題觸及到世子夫妻每十日同房一次的話題時,她不由得感到些許訝異,她偷偷瞥向顧雅晴,只見對方臉上平靜無波,好像她的名字並未被提起似的。

    與顧雅晴相比,她與辛禹陽的見面次數頻繁得多,即使在他們的關係還未演變到現今這般親密之前,只要她沒去女學,兩人便會一同做些什麼事。這使得顧千櫻不禁開始反思,她與他的這些共處時光,是否在無意中影響了這對夫妻之間的相處。

    她心中充滿了矛盾,一方面她珍惜與辛禹陽共處的每一刻,另一方面她又深怕自己的存在對顧雅晴造成了不公。

    侯夫人繼續說道,話語堅定而不容置疑,「若你真的不願增添新的妾室,那也罷。但明年,我要抱孫子。你別忘了,作為侯府世子,這是你無法逃避的責任。」她的語氣中隱含了威脅的意味,「如果明年我還不能抱上孫子,那你就好自為之。侯府的繼承問題,絕不容許拖延。」

    辛禹陽聽著侯夫人的話,臉上的表情深沉了一些。他深知以他母親的行事作風,的確會做出一些不擇手段的事情,若她真的採取什麼極端措施阻撓了他與顧千櫻之間的感情,確實可能會造成他無法挽回的損失。他放下手中的筷子,目光堅定地回應:「母親,我會盡力。」他的聲音雖平靜,但其中蘊含的堅定,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受到他的決心。

    總之,只要他儘快讓顧千櫻懷上他的孩子就能解決這一切,而這也和他的計畫不謀而合。

    隨後,辛禹陽順口提起另一件事,「對了,今早我已吩咐下去,我打算在東廂房隔出一個獨立的院子。接下來的日子裡,府裡可能會有些吵鬧,還望母親多包含。」

    侯夫人對此顯得有些不解,好奇地問道:「好端端的為何要隔出一個院子?」這個突如其來的提議與突然轉變的話題讓她感到困惑。

    辛禹陽淡淡一笑,透露出一絲輕鬆,「我不打算再睡書房了。」他說得好像這是一個簡單的決定,但只有他和顧千櫻知曉這裡頭隱藏著更深的含義。

    侯夫人聽後,露出理解的笑容,「那你不願睡書房,直接和雅晴睡不就好了?」她的話語輕鬆,似乎在指明一條更簡單的解決之道。

    辛禹陽眉毛一挑,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回答:「母親,當著千櫻的面,妳可不能這麼說。」這番話既輕鬆又含蓄,卻藏了雙重意思,且意外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顧千櫻身上。

    顧千櫻聽到自己被提及,心頭一緊,慌亂中不知所措,她的視線在辛禹陽和侯夫人之間來回轉動。這突然的關注讓她感到不安,心跳不禁加速,思索著應當如何應對。她不太明白這話是說她年經太小聽不得這種話,還是在說別當著她的面叫辛禹陽去和別人睡。

    侯夫人察覺到顧千櫻的反應,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言論可能過於直接,畢竟她還是個未出嫁的小姑娘,於是,侯夫人選擇了不再深究。「隨你吧。」

    辛禹陽則在這時提出一個意外的建議,「既然我都隔出一個院子來了,乾脆也別讓千櫻繼續住在客房。我可以挪出一間房給千櫻,這樣她住得也會離自己姑姑更近些。」他看似隨口一提,話語卻帶著一絲堅持,似乎已經考慮過這個決定的所有細節。

    這番言論再次讓花廳中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。侯夫人和顧雅晴對辛禹陽的主意感到意外,但也都沒有多說什麼,而顧千櫻則是感到一陣心神不寧,對辛禹陽這種似乎考慮了一切的安排感到既驚訝又有些無奈。她明明已經向他表明不能住在他準備的院子,卻沒想到他如此固執,她不禁對他的執著感到苦惱。

    然而,辛禹陽彷彿未能察覺到這些微妙的情緒變化,輕巧地將一顆碧玉餃挾入顧千櫻的碗裡,然後低聲對她說道:「這碧玉餃口感清新,應該合妳的口味,試試看。」

    她略顯緊張地搖了搖頭,聲音微弱地回應:「我吃不下了。」她的拒絕不僅是因為飽腹,更多的是在這緊繃的氛圍中,她感到一種沉重的壓力,使她無法再多吃一口。

    辛禹陽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如烈火般熾熱,又似深海一般深邃,仿佛要穿透一切外在的偽裝,直達兩人靈魂最隱秘的深處。「妳可以的,乖,慢慢吃。」他的聲音低沉而啞著,字字句句中都蘊含著難以抵擋的誘惑與深沉的情感,這讓顧千櫻的心臟不禁猛烈地跳動起來。

    他那熟悉的語調和話語勾起了顧千櫻對昨夜溫存的回憶,面頰的紅暈更加明顯。她羞怯地低下了頭,小口小口地品嚐起碧玉餃,儘管心中滿是糾結與混亂,卻也無法拒絕辛禹陽的溫柔勸誘,就像昨夜一般。

    侯夫人和顧雅晴目睹了這一切,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,他們似乎察覺到了這其中的異常,卻也說不出哪裡不對。侯夫人的目光掃過辛禹陽,最後定格在顧千櫻身上,她沒有直接詢問,只是在心中默默記下了這一幕。

    顧雅晴則是輕撥自己面前的食物,將視線重新集中在早膳上,心中卻在默默地關注著顧千櫻和辛禹陽之間的每一個細節。